治疗白癜风的专科医院 https://baike.baidu.com/item/%E5%8C%97%E4%BA%AC%E4%B8%AD%E7%A7%91%E7%99%BD%E7%99%9C%E9%A3%8E%E5%8C%BB%E9%99%A2/9728824?fr=aladdin文/唐饮真
与其说中国人哲学的祖师爷是马克思,不如说是黑格尔。这之间不存在当然的逻辑关系——不是因为我们信奉的马克斯与黑格尔名分上有师生关系所以我们信奉了马克斯就要奉黑格尔为祖师爷——这样或也不合情理,尤欠一个“追封”——这么说纯粹因为好笑。实际也非空穴来风,因为一切似乎都可以被他一语“存在即合理”解释,甚至连本土上先秦的夫子们也可以依仗资历,因为存在而合理。
譬如,论语证明了法理的合理性,因为这些法理在西周存在(过);又,因为论语存在,所以它里面讲的东西都合理。我一时间也难发现什么终究不成道理的事,倘非要强造出一件,就是几年前在《人兽鬼》中恰看到一段话:“时间空间演化出无机体,无机体进而为动植物,从固定的植物里变出了文静,缠着人不放的女人,从活泼的动物里变出粗野,敢冒险的男人;男人女人创化出小孩子;小孩子推演出洋娃娃。”恕我无知,赶不上钱老逸兴遄飞,也不敢妄自意揣。
尚不论“存在即合理”的原句究竟应该做何解释,因为能被解释表达的问题会在问题中更显偏颇:一个事物的合理关乎(与否)于它的存在(过)(与否)吗?或者让这个问题更明确一些,我把如上的问题改写一下,一个事物是因为它存在或存在过而合理也就意味着所谓的合理实际是后验的,也就是说因为他们存在(或存在过了),我们的认知才会给它度身再造出一套法理出来?
很荒谬。
就前后两个句子的面目而言,我刚才的改写好像是巧言令色,穷极工巧把原句改得面目全非而为个一己见地呼之欲出。基于一点语言哲学常识,从语义学的角度看,这样改写是没有问题的:我们从这句译文本体出发,出于“即”字的判断意义,我把“即”当做弗雷格在论概念和对象(OnConceptandObject,TheFregeReader中页末段)中,所说的‘是’来处理;那么,是(且作动词看)后面的宾语(实际是连同“是”在一起的后半部分,叫Bedeutung,在此不弄斧,便于理解,除特别情况外,也暂不给对象冠以‘专名’与‘概念词’之名,只用这种方法区别此个例中的语素)对象通常只有可能是两种情况,即,和主语指代的对象完全相同或作为一个集合,其中包含主语指代的对象。这二者之间区别何在?前者是等式,表示一种可逆关系。
譬如,“张三是李四”,当然李四在我的认识中也只代表张三。而后者,“张三是个神棍”,从张三出发,我知道他是个神棍,反过来从“(一)个神棍”出发,很难再准确对上张三,因为“一个对象处于一个概念之下时是不可逆关系”。“存在即合理”中,‘存在’与‘合理’亦成不可逆之关系。这种不可逆关系,可以用逻辑词“如果…那么…”连接,因而可改写为“如果(有一事物)存在,那么它合理”。(此处且将这里的“存在”做一名词看,“合理”作一形容词看)
由此见出,我方才的改写似无不合道理处。那么,肯定前件(modusponens)、否定后件(modustollens)的改写分别是:“如果(有一事物)存在,那么它合理”,“如果(有一事物)不合理,那么它不存在”。
引句既不足以自证,就只好训诂这句话的原句。我手头恰有本《小逻辑》(商务印书馆年版,贺麟译),其中第43页的导言中说“在我的《法哲学》的序言里我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凡是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是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我又看了英译本中的翻译(whatisrationalisreal,whatisrealisrational),所出也无几。最直观的是“存在即合理”不过是这句话后半句的改写,然这改写亦有不虞:说“合理”是“合乎理性”的简表还说得过去,但关于“存在”与“现实的东西”,content则全非一物:黑格尔的“存在”(且作existence/exist看)仅意在定义事物原本是如何的,譬如目下的世界“是这样”或“如是存在着”,但不是“现实”。“现实”(reality)见于被一种思想或觉悟改造的“存在”。再按之前的逻辑改写,“合乎理性(的东西)”与“现实(的东西)”的关系应为等式(可逆关系),因为在黑格尔的两句话中,二者互为彼此的概念词(起谓词作用)和专名(绝不能用作语法谓词)。
概括而言,黑格尔的“rationality”和理性主义者,如笛卡尔、斯宾诺莎、莱布尼兹等所用的“reason”尤不相同,和他的一贯主张相似,是与历史、文化相调和的,因而“合理”是一种潜藏在人类行为意识中的行为,从而构筑“现实”(reality)。而黑格尔可能用到的“存在”(existence)大抵也只有“Exitenz”及“Dasein”两种,二者各有所表;而关于“现实(的东西)”(reality)德文中用“Wirklichkeit”表示,不同语境下的意象更不尽相同,故一切故作简练的改写、尤在词性及词义上做的轻率文章,对黑格尔哲学本身而言,都存在误导。
Sorryaboutthat,butthat’sHegel.我在论证过程中的解释多有取巧,其中失当,尽可详见MichealInwood的《黑格尔辞典》(HegelDictionary)。
“存在即合理”既不立,这句话啰嗦的前身或也无福消受大众的宠惠,更不能在论战中见血封喉,只有沦为东施效颦的造作。江山代有才人出,因而终究不可以太不乐观——素稔十分多道理的人,委实受得住“才人”这名号,不仅会活用,还精通改造。
唐饮真现居纽约,就读于巴德文理学院禅机ID:yakoz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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